第四十一章 纨绔子弟

东亚飞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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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上,雷蒙早已经在等候了。那头四品的虎狼趴在地上,百无聊赖地舔着爪子。

    “雷蒙大叔”苏羽招呼道。

    雷蒙笑着拍拍苏羽肩膀道:“听说你去了趟北邙山,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就采了些灵药。”苏羽说道。

    “我听说你们营里有个叫彭飞的小子运气不错,带了头银背熊回来。可把那些小崽子羡慕死了。”雷蒙说道。

    “那头妖熊虽好,比起雷蒙大叔的虎狼还差了许多。”苏羽说道。

    那一旁的虎狼也颇有灵性,知道苏羽在夸他立刻站起来,冲苏羽咧了咧嘴。

    雷蒙大笑着拍了拍那虎狼的头,说道:“那是,就这卖相也比那头笨熊强多了。”

    卖相?苏羽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随意附和了两句。

    星船缓缓驶离码头。

    这一次因为是要去临波城,所以,星船一直沿着牧野郡边缘行驶。星船左侧可以看到陆地边缘绵延的崖壁。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赤蜥的身影,只是相比之前那种铺天盖地的规模,如今已经少了许多。原本山北前往临波城的路上,可以看到不少沿岸的村镇。如今却全部都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血迹斑斑的街道与楼宇,以及焦黑的土地。这场浩劫中死去的人不计其数,苏羽似乎能感受到那些村落上空,那些盘旋着不肯离去的冤魂。

    他们或是是在等一个交代吧。

    苏羽叹了口气。

    两个时辰之后,星船到了临波城。相较于沿途的凄凉,临波城依旧繁华。

    码头上,不时有星船起飞降落。忙碌的工人,将一箱箱货物搬上星船,又或者将洞庭郡运来的商品卸在机关车上,运送到这个城市的其他角落。这座连接洞庭与牧野的码头,像一台不知道停歇的机关一般,高效而没有人情味地运转着。

    而出了码头,便又是另一番景象。

    朱雀大街上,一间间门面气派的商店依然是人来人往。用幻阵精心制作的招牌广告也在每一个最显眼的地方,展示着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场景。甚至有商家打出了贩卖赤蜥的广告。这些杀害了无数人的妖兽,在这里竟成为人们炫耀的玩偶。苏羽不禁感到一阵悲凉。不是为赤蜥,而是为那些丧生在赤蜥手上的人,为那些依旧徘徊,不肯离去的冤魂。

    前些年,因为这路上行人太多的原因,临波城已经禁止机关车开到朱雀大街上。但如果多走两步,就可以看到与朱雀大街一街之隔的地方,各式各样的机关车星罗棋布。那些雕刻大师精心刻下的花纹装饰,无不显示着这个城市的财富与奢华。

    而大战来临的紧张与恐惧,似乎在这里完全找不到影子。或许只有当初赤蜥群兵临城下之时,这临波城中才会有一丝颤栗与惶恐吧。

    “雷蒙大叔,我想去街上逛一逛,准备些东西。”苏羽说道。

    “哦,那也好。这两天我都在城西的同福客栈,若是有事,便来那里找我。”雷蒙说道。

    苏羽与雷蒙分开,顺着朱雀大街向前走了一阵。

    这街上,贩卖衣裳的店铺倒占了一半。只是苏羽看着那些艳俗的招牌,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又走了一会儿,才看到一家叫水一坊的衣舍。这水一坊的招牌简单明了,只是一块普通的梨木雕刻而成。但是从雕刻得字迹上可以看出,这衣店的主人应该是下了功夫,乃是请名家书写。店外更没有那些美轮美奂的幻阵,只是挂了一副山水画,画中依稀可以看出在水边有一位女子的背影。

    苏羽看了看,觉得这一路过来,便是这家最对他的胃口。所谓相由心生,人如此,一个店铺自然也能从装饰上看出一二。走进店里,苏羽便看见几个年轻的女子正在挑选衣服,侍立在一旁的店员竟也都是女子。

    苏羽看到这,不免有些局促。

    “这店里倒是难得来一个男客人。”柜台后走出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这妇人体型略显丰满,衣着打扮俱是讲究。便是苏羽这门外汉也知道她这一身的衣裳定然不菲。然而,这妇人打扮虽然华丽,但却不是常人那般身上穿金戴银,恨不得连牙缝中都塞两片金叶子。反而让人看着,觉得淡雅自然。便如这妇人的脸庞一般,虽略施粉黛,却美而不俗。

    “掌柜的见笑了。”苏羽见到这妇人,便也不似方才那么局促,落落大方地打起了招呼。

    “看你这般年纪,定是来买衣裳送给小情人的吧?”那妇人调笑道。

    苏羽脸皮虽厚,却也难得红了一下,讪笑道:“给两位朋友买点礼物而已。”

    “两位?看不出你这模样,还挺花心的。”那妇人掩嘴笑道。

    苏羽顿时感觉有些招架不住,便有了回头的打算。

    那妇人却似乎看出了苏羽的心思,便问道:“不知道你那两位朋友长什么模样,要穿什么尺码的衣裳?”

    苏羽想了想,却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这也是头一次给女子买衣裳,哪里想到要问尺码。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那妇人叫来一个女孩,问苏羽道:“你那两个朋友跟她相比如何?”

    苏羽看了看,这女孩想是店里的工人,生的也算俏丽。又将雅儿与柳漓二人在心里与这两位对比了一下,才说道:“一个与她仿佛。另一个还要高些。”

    那妇人却不接着苏羽的话,反而说道:“看样子你那两个朋友都是难得的美人儿。”

    苏羽一愣,不知道这妇人如何得知。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便敷衍道:“掌柜说笑了。”

    “我开这衣店这么多年,看过的人也不少了。看人自然也有**分准头。方才我那工人长相也算俏丽,你却只是比照了她的身形。而且在想你二位朋友之时,脸上隐约有一丝得意。想来是觉得你那二位朋友长的比我手下的姑娘好看,才会这般。”那妇人笑眯眯地看着苏羽。

    苏羽不曾想到这衣店的掌柜竟有这份心思,暗暗有些佩服。正想着怎么回答,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那小子,离五娘远点!”

    苏羽转过身,看见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光头的汉子。

    那年轻人一看就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脚下虚浮,也定不是一个修士。而那光头汉子倒是个正儿八经的体修,看样子有七八品的水平。

    苏羽不是惹事生非的主,再加上他向来不喜欢与这些纨绔争辩什么。感觉是自降了身份,便随意地退后了两步。

    那年轻人倒以为苏羽是怕了他,反而变本加厉地说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样!”

    苏羽眉头一皱,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色。不过却很快消失不见,反而笑道:“我这副皮囊虽谈不上好看,却也比你这酒缸肉池之中泡出来的要好些。”

    “你小子,敢跟我顶嘴。你可知道我是谁!”那年轻人勃然大怒。

    苏羽顿时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台词与说书先生口中的恶霸所说的倒是一字不差。想是说书的故事听多了吧!”

    苏羽刚说完,身后叫五娘的妇人便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不亚于在那年轻人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他觊觎五娘的美色已经很久,只是碍于这五娘的身份,不好动粗。便常来这水一坊,自认为能感动这五娘,博得她的芳心。

    如今在这心爱的女人面前,被苏羽狠狠地落了面子,自然是羞怒交加。

    “索颜,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年轻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看他那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亲自上场与人搏命。

    “掌柜的,我方才便说这小子是说书的听多了。你看,连这一出也是与故事里的一样。”苏羽难得还有心思与那五娘开了句玩笑。

    那五娘却也没有丝毫慌乱,听到苏羽的话,也笑道:“那故事里大都是那些恶霸被打得满地找牙,却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份本事了。”

    “我是怕弄坏了掌柜的东西。”苏羽说道。

    “无妨,这铺中的事物值不了多少钱。”五娘不介意地说道。

    那年轻人看着苏羽与五娘二人的你一句我一句,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是肝火直冒。当即喝道:“索颜,还不动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光头汉子听完,立马拔出手中的大刀,说道:“公子放心,我一定让这小子生不如死。”

    苏羽前些天用那三叶木灵提升长生诀的修为时,意外将身上的沉疴都治好了。体修修为也顺利突破到了七品。此时估摸着这汉子也不过七八品的水平,便想着就用体修的功夫会一会他。

    那索颜也有意在主子面前表现,大喝一声便冲了上来。两只脚将地上的石板都踩出了裂纹!

    苏羽眉头一皱,这索颜的功夫似乎超过了他的估计。只是,如今却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举起手中的大剑劈向索颜。

    “锵!”

    二人兵器相交,店铺之内似乎刮起了一阵无名之风,将衣裳吹得猎猎作响。

    苏羽接连退后了五六步,撞在了柜子上,才停了下来。而那索颜却是纹丝未动。

    苏羽一惊,说道:“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