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归

琉璃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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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娥望着她们匆匆而来的身影时,一阵错愕,因为沈沁柔她们明显是冲着她去的。? ?

    “小姐。”她惊唤了一声。

    沈沁柔这回没对她笑,而一脸紧张的拉着她,直接问道:“碧娥,你有意中人么?”

    碧娥被她的问题呛的连咳三声:“小姐,你说什么呢?”

    “哎呀,碧娥姐姐,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桃子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摇。

    “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倒是叫我怎么答。”碧娥此刻真的是又羞又恼。

    “碧娥姐姐,你再不说,就要被老太太拉去配人了。”桃子却是完全没现,只自顾自的表达自个的关切。

    碧娥一听这才反应过来问:“这你哪听来的?”

    “我去老太太院里时听到的,她院里的妈妈讨你呢。”

    碧娥脸色瞬间刷白:“怎么会?”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偏头望着里边:“进去说吧。”

    赵姨娘去桐姨娘处站了边天已是累了,这会正在休憩,听到外边响动时,才睁眼起身。

    “怎么了。”她睡眼朦胧的掀开被面。

    碧娥又羞又急道:“姨娘,听桃子说,松鹤堂那边有位妈妈像老太太讨我。”

    赵姨娘的瞌睡完全醒了:“什么,怎么会,老太太一点都没和我提过。”她汲鞋急忙起身:“可知道是谁问的?”

    桃子挠头回想了下道:“好像是简妈妈,我只听到声音,那声音很像是简妈妈的。”

    “这事让你娘使银子问问。”赵姨娘走在梳妆台边摸了两锭银子放到桃子手上,桃子手一推,又被赵姨娘重新放到她手上:“有银子好办事,秦妈妈手上松泛些办事也方便。”

    没人不喜欢赏银的,桃子点头,接了银子去了。

    使了银子,问的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因此消息倒来的也快,据说是简妈妈替她侄儿求的,收了银子又看在秦妈妈的面下,那丫鬟还多递了条消息,那就是简妈妈的侄儿倒不像朱妈妈那个儿子一样痴傻,就是好赌。

    赵姨娘原本打算,如若简妈妈说的那人是个品性端正的,就算穷点,将碧娥嫁过去也没事,大不了她添点银钱让他们做点小生意也就是了,可沾了赌字,她就有些犹疑了。

    为了赌,卖儿卖女的人不少,很多人也是就此误入歧途,多年前府里曾出了几桩因赌偷盗的事皆是因赌而起,她还记得小姐说过,赌性不改,直接将人卖去苦窑。

    “老太太可应了?”赵姨娘娘眉头蹙的深深的,有此后悔没早为碧娥打算,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桃子眼瞄着别处,轻点了两下头。

    “这可怎么好?”赵姨娘长长的叹了口气,手直撑着额头,碧娥虽是她院里的丫鬟,但卖身契始终在沈老太太手上,沈老太太应了,那就难再转圜了。

    “无若没什么办法,嫁给他就是了。”碧娥无法的说了句,她始终是个奴婢,当被卖身那刻就决定了,一切哪由得了她,这么多年能遇到个好主子已经是她的运气了,其他她,她又怎么敢多想,她掩下苦涩,强笑了两下。

    她们几人在商量如何帮碧娥摆脱这桩婚事,为碧娥打算,却没想过,如若因此得罪了简妈妈,她们在沈府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简妈妈也收到了消息。强扭的瓜不甜,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她也是懂的,可她总要为自己的亲侄儿打算一番。院里丫鬟资质参差不齐,就碧娥为人忠耿正直能管得住人,配她侄儿是再合适不过了。

    简妈妈是铁了心,在与老太太说过后,她又向老太太求了个恩许,让沈老太太许她们双方带人到外边见上一面。

    简妈妈在府里当差多时,少有拿事求她,看在简妈妈还得用的份上,沈老太太也就破例许了。

    赵姨娘与碧娥她们若是不应下,那就显得太不实抬举了,无论怎么不情愿也好,她们也得去赴这个约,如未逢大变,碧娥嫁给简妈妈的侄儿就是板上订钉的事了。

    第二天苏先生有事,便放了一天假,沈沁柔也趁此与赵姨娘她们同行了。

    碧娥为了让赵姨娘她们安心,一路强笑着安慰她们说:“也许简妈妈那侄儿是个不错的人呢。”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众人心生忐忑,赵姨娘她们无法相信简妈妈的侄儿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她们无法选择以后的路,再想到身边的丫头也是这样,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简妈妈显然是用了心的,她特意订了一间客栈的包间。赵姨娘她们感概的同时,还是不住忐忑。

    简妈妈做为今天的主家,笑着先介绍了两家子人。

    她的侄儿叫简立德,人长的倒也周正,坐在凳子上一双眼也没四处乱瞄,只是今年都二十岁了。

    二十几岁的人还没成亲,又有赌习。

    桌上简妈妈使劲的夸那侄儿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桌上的菜都没大动,沈沁柔坐在隔间房里将糊门纸挑开一小洞,只瞧着简妈妈那嘴形一张一合,而赵姨娘无法的时候也会附和几句。

    在简妈妈看来,一切是相谈甚欢了,为求慎重,她还说了会请人看好日子再来求娶。

    赵姨娘与碧娥只能点头强笑。

    见宴席差不多了,简妈妈便招呼赵姨娘让她一起去与她结账,故意留个空间让碧娥与简立德认识认识。

    “这不太好吧。”赵姨娘回头有些放心不下碧娥,简妈妈扯了扯她的袖子笑:“有什么不好的,让他们小夫妻处下培养下感情,我那侄子是个懂事的,为人知道分寸,简家如今已经足够诚意了,我也与我哥嫂说好了,碧娥她一进门就当家。”

    赵姨娘强笑着让简妈妈拉走了,她想柜台近,她们也去不了一会,也就没挣扎。

    前脚简妈妈出门,后脚简立德就扯了扯衣领一脚搭在长登上:“给我倒杯茶。”

    碧娥瞪眼望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低下头,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他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嗤”的一笑,正想说什么,听到门外有动静忙将脚放了下来,端正的坐好。

    简妈妈含笑说道:“既然今个都认识了,再改个日子就好办事了。”

    赵姨娘与碧娥只能随她笑着一起走到了门口,待分开后,赵姨娘也没急着走,塞了锭银子给季四,让他帮忙盯一下简立德,看他之后去哪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她们一行人拐了几个弯朝柱子一家所住的巷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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