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整饬海防方策

一袖乾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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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纨这一番夸赞着实令在座文武官员震惊。

    要知道眼前这少年郎不过十四五,甚至连功名都没取得,却能得到堂堂浙江巡抚如此夸耀。

    再看看他们,竟然连一个少年郎都比不过,真是令人羞愧啊!

    不过细细品读徐小郎君作的诗,确实极为应景......

    “徐小郎君大才,抚台大人英明!”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在场官员纷纷拍起了马屁。

    朱纨倒也不阻止,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对徐言提点道:“徐小友,本抚虽然年岁大你三轮不止,却是与你相见恨晚。今本抚欲引你为忘年之交,不知徐小友可愿否?”

    徐言显然也没想到这首诗一出效果如此之好,如今朱纨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拒绝就太不识时务了。

    他连忙拱手礼道:“抚台大人不吝屈尊降贵,实乃晚生之幸矣。”

    不知是不是酒喝得有些多,徐言觉得两颊有些发烫,脑袋也有些发晕。

    心中暗道这酒劲着实不小......

    不过此番稀里糊涂的成了朱纨的忘年交,酒宴当真是没有白来。

    却说这场接风宴因为徐言的一首诗气氛热烈起来,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快哉。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纨率先起身。一众官员、缙绅连忙跟起。

    “今日时辰不早了,诸位辛苦了,都请回吧。”

    巡抚大人发话,众人齐齐躬身行礼:“恭送巡抚大人。”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徐陈氏久久等不来儿子,心中极为焦急,派人前去揽月楼外等着。

    待朱纨在左右簇拥下离楼而去,一众人等也纷纷跟出。

    双喜的眼睛尖,见自家少爷醉醺醺的走出楼来,连忙迎上前去。

    “哎呀,少爷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啊。”

    他上前搀扶,但身子毕竟瘦弱一下差点被压翻,连忙冲另一名徐府长随翻白眼:“还不快来搭把手。”

    那人这才跟了过来。

    二人一齐合力连搀带扶把徐言弄回府,徐陈氏见了儿子这番模样自然十分心疼。

    他先是命下人准备了醒酒茶,又是放好了洗澡水,一番服侍下徐言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次接风宴于他而言十分成功。虽然有些锋芒毕露,但却获得了巡抚朱纨的青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朱纨至少会在浙江巡抚任上三年,这足够他举业有成一飞冲天了。

    不过细细想来似乎有些细节还没有做好,徐言思量一番吩咐道:“双喜,铺纸研磨。”

    小书童虽然不知道这么晚了少爷要写什么,却还是遵命照做。

    待一切准备妥当,徐言闭目凝神将心中杂念尽数摒除,这才提笔挥毫写了起来。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徐言方是长呼出一口气。

    洋洋洒洒几百字一气呵成,他又复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晾干之后封起来,明日一早卯时叫醒我。”

    仔细吩咐一番后徐言方是安心睡下。

    ......

    ......

    一夜无话。

    卯时方至,双喜便准时把徐言叫醒。

    虽然还有些困倦,但一想到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徐言便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循规蹈矩的洗漱,用过早点之后他便更衣出门,直奔县衙而去。

    当然此时此刻,县衙被暂时征用作为朱纨的巡抚行辕。

    徐言自然也不是去见赵县令的,而是他新晋的忘年之交--朱纨。

    却说徐言来到县衙前,一番通报之后便被人带了进去。

    他跟着公人一路穿庭过院来到朱纨居住的后宅,心中忐忑不已。

    不知他昨夜写的那篇文章可否入朱纨的眼?

    没待他思量多久,公人便叫他进屋面见巡抚。

    徐言深吸了一口气,一振袍服踱步而入。

    此时此刻朱纨正在屋里读书,见徐言来了便放下手中书卷道:“徐小友,这么早来见本抚可是有要事?”

    徐言拱手礼道:“抚台大人奉命整饬海防,晚生别的地方帮不上忙,不过想了一夜写下一篇《整饬海防方策》,特来献给抚台。”

    “哦?”

    朱纨显然很感兴趣,冲徐言招了招手。

    徐言连忙拿出封好的文章,恭敬递到朱纨面前。

    朱纨接过信封轻启展开来看,只见纸张正上赫然写着“整饬海防方策”几个大字,便定下心神静静来读。

    “闽浙海盗,其大有二:其在外也,岛夷窃发,漳人乘间,是之为寇;其在内也,弗靖之民,实阴主之,是之谓奸。御寇以兵,御奸以法,此古今不易之论也。谨献为兵之术,为法之术......

    兵之术者,整饬军队,加强海防也。以前观之,闽浙两省军务分治,每当海域有事,则往往两省官兵消极应付,互相推诿:浙有寇,浙之海道驱之而入闽,曰:吾地方宁矣。虽闽寇之如水益深,不复能顾也。闽有寇,闽之海道驱之而入浙,曰:吾地方宁矣。虽浙寇之如火益热,不复能顾也......

    法之术有五:一曰重保甲之令。夫倭寇、番夷、佛郎机等贼,倚海为窟,出没不时,诚难底诘。然此等非漳、皋之民,虽不禁止,而亦不来矣,漳、皋之民,非能家于海也。孰无父母兄弟,孰无妻子?必有出门之期,还家之日也。二曰申私船之禁。禁私造二桅海船。此大舟者,装载之富,既足以致倭兵甲之利又足以为寇矣。三曰难于戢党羽。往者海上虽多盗,然惟攘取钱谷与货贿而已,今则鱼盐刍藁亦为一空,以吾民为之易贸故也。向也取其舟所有而已,今则质其主而归其仆,非尽其家之所有,不得生焉。且一见之顷,如指故知,曰某也富,某也贵游,某也赎千贯,某也赎百贯,必盈其欲而后已。不如其限,不盈其欲者,辄腰斩以示众,以吾民为之指示故也。向也止凭舟为险而已,今则数百成群,登岸以杀人越货矣。四曰搜捕奸豪,公于御强御。盖此通番窝主协济之家,类皆豪右之族,其势足以弭其乡曲,其财足以略其里胥,是以匿而不发,发而不坐也。甚者,高树旗幡,明揭姓氏者,往捕者睥睨其下,莫敢谁何!此又无忌惮之尤者也,执而来,必置之法。五曰恕以待胁从。滨海渔樵之家,为贼所质以索赎,必协之以行动。被获于官兵者,又即以贼绳之,间有逃归半路,官兵即取首级献功,冤也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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