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杀了亲爹!

佚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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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饭菜从铁栅里递进了牢房,似乎察觉到了母亲疑惑的眼神,她故作轻松的莞尔一笑:“娘,您先吃吧,这可是女儿让厨子特意为您做的,都是您喜欢吃的菜。”

    蓝筱蝶长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沮丧的道:“是……是娘对不起你……”

    慕容紫璃的手僵了一僵,下一刻便恢复了自若神情,她淡淡笑了笑:“娘,你要相信,女儿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说完,她提着竹蓝便朝相邻的牢房走去,聂云骁就关在那里,从她起身的那一刻,聂云骁和蓝筱蝶的眸光就一直未曾从她身上移开,他们的神色都显得错综复杂。

    “聂掌柜,您也饿了吧?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慕容紫璃的脸再一次沉了下来,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很冰冷。

    这个时候,慕容紫璃不想再去追究母亲和这位聂掌柜之间是否真的有私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只希望自己还能够有办法救得了母亲。

    “谢……谢谢。”

    聂云骁苍老的大手透过铁栅,从慕容紫璃的手中接过碗筷,那双手竟在颤抖,手上的青筋也随之起伏,他的反应倒是令慕容紫璃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了一怔。

    对这位聂掌柜她并不陌生,因为只要是布庄到了好看的新布料,既然是她人没有去,聂掌柜也总会给她留一些,她还一直觉得有些纳闷,若说是讨好东家,那为何从来未见他巴结讨好过二房的两位小姐。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才让慕容紫璃瞬间恍然大悟,这聂掌柜一直对自己好,想必是因为他和她娘亲有这样一层关系的缘故。

    想到这儿,慕容紫璃的眸底划过一抹阴冷光芒,有一种受了侮辱的感觉,这个聂掌柜让他们母女三人以后如何在慕容家立足?她们现在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你们都快吃啊,我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把碗筷一并带出去。”

    慕容紫璃突然再度开口,脸上漾起一抹异样笑容。

    “好,好,这就吃。”

    聂云骁连声应道,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愉悦,十几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吃到女儿端给他的饭菜,心情异样复杂激动。

    蓝筱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看了女儿一眼,才埋头开始吃饭,她隐隐感觉女儿的反应有些异常,可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牢房里又变得异常安静,饭菜香喷喷的味道在这阴暗空荡的地下牢房里飘逸散开,蓝筱蝶和聂云骁默默的吃着女儿送来的饭菜,慕容紫璃则是看着他们吃,没有人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突然,一声低沉惨痛的闷哼,划破了牢室里的寂静。

    慕容紫璃依然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应声而倒的聂云骁。

    他紧捂着腹部,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惊恐万分的望着慕容紫璃,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你……”

    “没错,我在你的饭菜里下了毒……”

    慕容紫璃平静的淡淡道,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只有聂掌柜死了,死无对证,她娘才有活着的希望。

    刹那间,蓝筱蝶的脸也变了颜色,她慌张的扔下手中的碗筷,便跌跌撞撞朝聂云骁的方向奔去,隔着粗粗的铁栅栏,她想去搀扶倒在地上的聂云骁,可是手却无法触及,急得她花容失色,恨不得从铁栅间钻过去。

    “紫璃,你……你到底下的什么毒?他不能死……”

    蓝筱蝶面如死灰,身体不停的轻颤着,看着聂云骁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她心如刀绞。

    “娘,他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你才有机会活下去。”

    慕容紫璃坚定的望着娘亲,从蓝筱蝶脸上的神情,她不难看出娘亲是真爱这个男人,因为她从来没有见娘亲这样的眼神看过爹,就算这一次慕容桦中毒昏迷,她也从来不曾见蓝筱蝶面露过悲伤神色。

    “你……你这个不孝女。”

    蓝筱蝶忍不住脱口而出,急切的冲着聂云骁大声道:“云骁,聂云骁!你不能死,不要扔下我。”

    泪水瞬间也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慕容紫璃怔愣呆傻的站在原地,娘亲方才扔下的那句话令她半天回不过神来,她的眸小心翼翼的再度望向蜷缩在冰冷地板上的那个男人,他看上去很微弱,似乎到了弥留之际,复杂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慕容紫璃,令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从聂云骁痛苦的眼神不难看出,他的内心此刻也同样饱受煎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亲生女儿的手里。

    只是……他最最遗憾的是,活了这一辈子,也没有听她叫他一声爹。

    “筱蝶,告诉她……她是我的女儿。”

    聂云骁艰难的挣扎着,身子努力的朝蓝筱蝶的方向挪动,苍劲的大手青筋起伏,额头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得出来他是使出了全身的气力。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慕容紫璃却听得一清二楚,她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惊诧的望向蓝筱蝶,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迷惘,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不……娘,他说得不是真的,我是慕容府的三小姐,慕容桦才是我的爹……”

    “不,慕容桦不是,他才是你的亲爹,紫璃,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儿?他是你的亲爹呀!”蓝筱蝶痛捂着胸口,整个人瘫软的如同一滩烂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目睹了这一生最最悲剧的一幕。

    虽然,她心里感觉,这一次和聂云骁恐怕是再劫难逃,可是却怎么也没有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女儿毒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报应吗?孽债……

    “不,不可能……”

    慕容紫璃不停的摇着头,此时她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告诉她,筱蝶,求你了,告诉她……我……我真的是她爹。”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音,聂云骁突然一声咳嗽,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乌黑的泛着紫色的血液,不难看出此时毒性已经渗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看着命在旦夕的聂云骁,蓝筱蝶红肿着眼睛,一边哭一边点头:“好,好,我答应你,我全都告诉她……”

    慕容紫璃呆怔的看着他们二人情意浓浓,依依不舍的眉目传情,似乎隐隐间也感觉到了什么,接下来蓝筱蝶没有再犹豫,因为她知道聂云骁的时间不多了,她也知道他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他的女儿能够唤他一声爹。

    “紫璃,他确实是你的亲爹,也是……娘的夫君。”

    慕容紫璃听她这么一说,眼睛瞪得更大了,娘竟然说他是……

    “我们原本就是结发夫妻,你爹在布庄里给慕容桦当伙计,因为生活艰辛,所以我们不得已才走了这条路,我隐瞒身份嫁给了慕容桦,那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你……”

    回想起当年的一切,蓝筱蝶依然捏了一把冷汗,她还费尽心思的伪造了新婚夜见红的假象,所幸的是,这一切竟然都骗过了慕容桦的眼睛。

    “娘……”

    慕容紫璃整个人瞬间就蔫了,靠着青石墙的身体也随之滑落,整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悉碎的脚步踩着青玉台阶步步逼近,蓝筱蝶原本想让女儿唤聂云骁一声爹,可是却因为听见传来的脚步声,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三小姐,您没事吧?小的马上就要交班了,您还是快点走吧……”

    那侍卫的声音越来越近,当他再近些时,突然看见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聂云骁,整个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慕容紫璃依旧失魂的坐在地面上,对一切外界的声音不闻不问,短短几日的光景,是她这一一生经历的最痛苦的日子,心爱的男人心有所属,疼爱她的娘亲也出了事,现在……居然还莫名的跑出个已经命在旦夕的亲爹来,这一切还是拜她所赐。

    下一刻,那侍卫便失魂落魄的又掉头跑了出去,隐隐约约能够听见他在和外面的人说些什么,蓝筱蝶估摸着他应该是去跟主子汇报了,不由的担心起女儿来。

    “紫璃,娘刚才跟你所说的一切,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儿除了我们三人,再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只要你不说,谁也不可能猜想得到。”

    说到这儿,蓝筱蝶的话突然顿了一刻,她看见聂云骁的眼睛已经渐渐的快要合上了,忍不住再度泪如泉涌。

    “紫璃,看来……你爹是不行了,你……你就唤他一声吧,也好让他死得瞑目。”

    蓝筱蝶哽咽的轻泣声,让慕容紫璃的眸子再度望向聂云骁,他似乎真的没的气力了,眼睛无力的将要垂合,却又努力的想看慕容紫璃最后一眼似的。

    慕容紫璃的心像被刀子狠狠的划过似的,痛得她低泣出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为了眼前的这个被她毒害的男人吗?他望她的眼神,竟令她感觉很温暖,就像慕容桦每次望着慕容如雪的那种眼神,这就是父爱吗?

    “爹……”

    怔愣中的慕容紫璃竟叫出口了,连她自己也没有料想到,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吗?还是她对一个临死之人的同情?想她慕容紫璃什么时候也发起了慈悲心肠?到底是因为什么,恐怕她自己也无法解释。

    伴随着她这一声轻唤,聂云骁脸上原本痛苦的表情逐渐消褪,竟漾起浅浅笑意,眼睛最终还是合上了,临终之前,他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蓝筱蝶在看见聂云骁眼睛合上的那一瞬间,也停止的哭泣,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神色。

    她平静的一把抹净脸上的泪水,她突然开口道:“紫璃,这一次,娘……恐怕也是再劫难逃,若是娘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替爹娘报仇。”

    “娘,是我杀了他……”

    慕容紫璃目光呆滞的望着已经死去的聂云骁,脸上一片茫然。

    “不,不是你杀了他,紫璃,错不在你,如果不是慕容如雪那个贱人把我关进大牢,你也不会走这一步,所以……真正害死你爹的人是她!”

    蓝筱蝶说到这儿目露凶光,若是慕容如雪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和她拼命。

    夜半三更,慕容如雪睡得正香,门外传来悉碎的脚步声惊醒了她,没一会儿便听见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大小姐,看守牢房的侍卫让奴婢过来传话。”

    “什么事儿?”

    慕容如雪睡意惺松,却下意识的感觉到,应该是出了事儿。

    “他说……聂掌柜死了!还说……是三小姐下的毒。”

    慕容如雪蹙了蹙眉头,竟然让聂云骁那只老狐狸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传话下去,让他们加派人手好生看着三姨娘,若是再敢私自放人进去探视,本小姐绝不轻饶。”

    慕容如雪天籁般动听的声音里,透着无比冷冽的寒意。

    看来这慕容紫璃还真是救母心切,哼!

    慕容如雪嗤之以鼻,她慕容紫璃真以为自己能够力挽狂澜吗?绝不可能,就算聂掌柜死了,三姨娘也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聂掌柜既然已经死了,那也只有就此作罢,慕容如雪将被子裹紧了些,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她可没有雅兴半夜三更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去牢房里看一个死人。

    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盛放,灿烂的光芒,神圣而尊贵。

    慕容如雪无比舒畅的伸了个懒腰,今天她便要和夜无心一起启程去寻找稀有罕见的蓝莲花,一想到这儿,她顿时便来了精神,就在这时,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她饿了,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在青鸢的服侍下,如雪很快便梳洗整理好了,然后坐在庭院的白石圆桌前,惬意的享用早餐。

    “咦?这夜无心怎么还没有来?青鸢,你到前面去看看,若是见着夜少庄主了,便引他过来,我还有点事情跟他商量。”

    慕容如雪手持银筷,尝了一口盘中的水晶玲珑包,味道挺不错,令她忍不住唇角上扬,浮起一抹笑意。

    “是,小姐。”

    青鸢应了声便欲朝外走去,却在转身的瞬间石化,因为夜无心正朝这边走来,玉树临风的潇洒英姿,让青鸢这个对美男完全没有免疫力的丫头顿时两眼发直。

    慕容如雪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疑惑的望向青鸢,却在同时听见一道熟悉的戏谑声:“看来本少来得正是时候,两里外便闻见了这水晶玲珑包的香味,慕容大小姐不会是把醉月楼的厨子请到府里来了吧?”

    说话的人正是夜无心,他依旧是一袭精绣白色衣袍,潇洒翩翩,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绸缎随意挽起,犹如神祗降临,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其形雅致如一幅清香淡雅的水墨画,缱绻瑰丽,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慕容如雪莞尔一笑,秀眉微扬,带着几分俏皮之色应道:“夜少庄主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拜师学艺这么一码子事吗?本小姐又何需花大价格去请醉月楼的厨子,只需要花少许银两,便可以让自家的厨子找他学得这门手艺,水晶玲珑包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夜无心眸底划过一抹赞赏之色,忍不住的揶揄道:“啧啧啧……自从本少认识慕容大小姐以来,似乎还从来未见过大小姐被什么事情难倒,实在是令我心生好奇。”

    “夜少庄主这是夸我吗?”

    慕容如雪轻风淡影的一句反应,一边漫不经心的咀嚼着嘴里的美味,慵懒中透着几分妩媚之色。

    “你以为呢?”夜无心直直的盯着慕容如雪如水的美眸,此时他人已经走到了白玉桌前,潇洒的一抬手,白色衣袂飘风扬起,他也就在这一刻随之而坐了下来,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

    “夜无心,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慕容如雪对视上他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整个人突然变得宁静下来。

    夜无心没有说话,深邃晦暗的眸子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如果他没有听错,她刚才应该是又叫了他的名讳,一脸温柔似水的表情,有要跟他套近乎的嫌疑,她又想做什么?

    不会是又想耍他吧?在集市上遇到捏泥人老头儿的那一回,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翻脸就跟翻书似的。

    “咳……”

    慕容如雪不自然的润了润喉咙,夜无心赤果祼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自在,却在下一刻便恢复了自若神态:“我想让你帮我做一种毒药,让人生不如死的那一种。”

    慕容如雪面色平静如水,声音很轻很温柔,眸子里透射出蛊惑人心的妩媚光芒,直直的盯着夜无眸深邃幽暗的鹰眸。

    夜无心还真得拿新目光还审视这个女人:“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这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