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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宫却未上朝,早朝已经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站在朝堂之上果然没见到皇帝露面,只有太监刘德传诏三省六部并御史台官员到承乾殿面圣。
高明纯只知赵衡将这些人叫到承乾殿吩咐了些事务便放心开始休养,皇帝坠崖受伤之事人尽皆知,反应最迅速是宫中,赵衡后宫之人只有高明纯,先帝太妃有二十几人,都是为先帝生过子嗣的有功之人,惠王生母王太妃和齐王生母罗太妃最着急,最淡然的是湛王生母谢太妃。
“都想看看朕伤成什么样子了。”赵衡不以为然,只让刘德将太妃们请去康寿宫陪黎太后说话。
高明纯拧了一条帕子给他擦脸:“这些人自有臣妾替陛下挡着,陛下想见谁跟臣妾说就是了。”
“让皇后扮黑脸朕可舍不得。”赵衡握住她的手,心中挂念着一件事。
“你奔波了几日,这些琐碎杂事就不要做了,别累着自己。”
高明纯诧异的看他一眼:“臣妾年纪轻轻为陛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怎么就累着了?”
这话,皇帝说了不止一次。
赵衡握着她的手闭口不言,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此时阿纯腹中应是怀着他那无缘得见一面的皇儿,他又怎舍得让她劳累。
从满心绝望愧疚中死去,又重新回到一切争端开启的原点,赵衡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觉,前世坠崖清醒后,世人都传世间已无赵衡此人,应被称作先帝,而追杀的人一波接一波,若不是惠王及时从封地赶来将重伤的他救走,怕是很快就被人杀死。
失了帝位,黎太后和高皇后均不承认陛下已死,仍旧派人日日在东山搜寻。国不可一日无君,文武百官和皇室重臣提议将湛王世子过继到陛下名下立为太子继承皇位,黎太后联合忠于赵衡的大臣阻止却无力改变将湛王世子立为太子的局面。
湛王世子赵郴年幼登基,封齐王为摄政王,却令惠王赵致死守封地不得回京,到第二十七日赵衡下殡时禁军从东山找回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尸身服饰符合赵衡穿着,在位不到一年的赵衡就此下葬入土成了先帝。
赵郴登基后一月封生母湛王妃杨氏为太后,追封生父已故湛王为英湛帝,黎太后为太皇太后,高皇后为太后且移居避暑山庄。
赵衡重伤好转才知天下已经不是他的天下,就连想将母亲和妻子接出来都做不到。
赵郴称帝齐王辅政杨太后垂帘听政,赵郴虽年幼却喜好奢靡暴戾狠毒,日夜以杀人为乐不说,且不到三个月便将朝中大臣杀了大半,大多是忠心赵衡的臣子,接任者多为杨太后外戚,最为倚重的是虞真长公主驸马杨钊元,朝局一片混乱。
祸不单行的是北狄来犯边关告急,赵郴派了前禁军统领傅雷去前线领兵打仗,北狄人准备充分,傅雷战败失了黄州九族被斩,北狄人步步紧逼,赵郴接连派出的大将均是失败而归,大安朝领土逐渐缩小。
赵衡养好身体为江山筹谋,不想听得噩耗,避暑山庄失火高皇后在里面被活活烧死。
随后长公主府失火,虞真长公主同腹中胎儿皆葬身火海,太皇太后听闻噩耗后病重,三日后薨逝。
赵衡尚未来得及回到京城复仇,至亲之人皆已不在人世。
赵衡是先帝选定的太子,禀过天地祖宗,却被乱臣贼子窃国,生愧对黎民百姓,死无颜面见先帝。
惠王赵致举旗造反,明面上与赵郴划清界限,实际是为了有朝一日赵衡回京不受污名所累。
高明纯亡后一月,娘家两位兄长投奔惠王封地,并将高明纯的绝笔信带来,赵衡方知他刚刚出世没多久的皇子也一起死在那场大火中,可他连见都没见过。他与赵郴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余生皆为复仇所活。
攘内安外,收复失地夺回京城,杀赵郴灭杨氏活捉齐王,将杨钊元千刀万剐,都难消赵衡心头之恨。
赵衡夺回帝位,却命不久矣,东夷虎视眈眈天下狼烟滚滚、民不聊生,似乎一切都源于那场过失。
临死前,赵衡将皇位托付给惠王赵致,满怀愧疚思念而去,睁开眼却来到了原点。
……
“陛下可是不舒服?”高明纯见他眼圈泛红,担心伤势加重,起身就要叫太医来。
赵衡没拦着她叫太医来,低头掩去泪意安抚道;“朕无事,刚才疼的厉害了些。”
“那也得让太医瞧瞧。”
“都听阿纯的。”赵衡看似很好说话的靠在引枕上,身体的疼痛恰似在提醒他这是真实的人世间。
柳院判日日守在太医院等待传唤,承乾殿小太监刚到太医院传召,柳院判便利索的提上药箱随小太监去了承乾殿。
赵衡身子自是在好转的,柳院判诊过后又将需要注意的细节说了一遍,高明纯记下了准备亲自盯着皇帝。
“柳卿,你既然来了,便给皇后诊诊脉。”
高明纯不解,她身边的罗璧会医术赵衡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让柳院判给她诊脉?
柳院判战战兢兢应了,高明纯只得当着赵衡的面让他诊脉,柳院判诊了半晌面色渐渐沉重,山羊胡都在发抖,高明纯诧异的看向罗璧,这傻丫头也不明所以。
“启禀陛下、娘娘,臣诊着皇后娘娘有滑脉之相,只是时日较短臣不敢肯定。”
赵衡眉宇间的担忧霎时飞走,满眼喜悦,和颜悦色道:“不急,你自明日起日日都要来承乾殿给皇后诊脉。”
“是。”柳院判又交代了注意事项才背着药箱退下了。
高明纯一脸的不可思议:“罗璧,怎么会呢?”
罗璧也不相信,可上前给她诊脉后也露出了同样的不可思议:“我昨天才诊过的……”
“可我前几日……”高明纯想说前几日才来过月事,但当着赵衡的面是不大好意思说出口的。
罗璧悄悄在她耳边解释了一下,确实见过来了月信怀孕的。
高明纯愣在原地,赵衡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他勉强直起身子扯着她的手拉近些距离,右手颤抖的抚上她平坦小腹:“阿纯以后要小心些了,再不能蹦蹦跳跳骑马射箭了,你肚腹之中有咱们的孩儿呢。”
想想她从皇城一路疾驰到东山,两人均是后怕不已。
“陛下,我、我真不敢相信……”她一时忘了敬语。
赵衡捏捏她红扑扑的脸颊:“莫怕,有夫君在呢,我定会守护你们母子安全无虞。”
这次,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母子。
“那陛下此事要告知母后吗?”
“宫中如今人多眼杂,等月份大些再跟母后说这个好消息,让你宫内的宫人小心伺候嘴巴紧些。”
“是。”
高明纯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来,慢慢靠在赵衡肩膀上内心很是忧愁,陛下您可千万别急着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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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真长公主到第五日才来宫中探望病重的皇帝,先到了黎太后宫中,黎太后正吩咐她自个的厨子给皇帝做补汤。
“都五日了你才进宫探望陛下,宫外可是有什么事绊住脚了?”
“陛下事务繁忙,就算儿臣来得早也不一定能见得到,索性还是晚点来,省的白跑一趟。”
黎太后啼笑皆非:“这是什么话,让外人听去可怎么得了,你们如今不仅是姐弟还是君臣,让有心之人听见定要大做文章。”
虞真长公主面上满不在乎,仍是关心皇帝的伤势:“陛下到底是为甚么坠崖可有查清?”
“不知,不过本宫却不信那熊瞎子是从天而降专攻击陛下来的。”黎太后在后宫争斗多年深知事出反常即为妖,先帝成年皇子年岁相近,最后却由赵衡夺得宝座,背地里不服气的大有人在,借此捣鬼不是没有可能。
“皇后那日到母后宫中就是去了东山?她胆子倒是真大。”
黎太后对此却非常满意:“皇帝宫中就需要这样敢作敢为的皇后,方是内助之贤。”
虞真长公主讨了个没趣,待黎太后的宫人将炖好的补汤呈上来便和黎太后一同去了承乾殿面见皇帝。
承乾殿内宫人忙碌不已,皇帝吩咐将皇后常用之物搬到承乾殿侧殿,名义上是方便皇后照顾皇帝,可赵衡是当真舍不得高明纯多做什么,眼前便是,忍着身体疼痛靠在引枕上剥了一颗桃送到她嘴边,见她小口小口吃完缓缓露出笑容。
“宫里太妃若有冒犯你的,你告诉朕,朕请母后去料理,她与太妃们相识多年坐在一起更能说得上话。”赵衡一本正经的。
高明纯忍笑称是,先帝原配皇后早亡,而后再未册封皇后,黎太后在后宫一家独大多年,如今更是把太妃们压的死死地,让太妃们去见黎太后怕是要不断回味当年被碾压的恐惧。
“至于后宫事务,六局二十四司都是调/教好的人手,你总管全局便好,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若有不合心意的人手尽管赶走,不必担忧放不开手脚。”
“是,臣妾明白,臣妾定然以咱们的孩儿为第一等重要。”
赵衡挑眉:“那我在什么位置?”
高明纯微怔,结巴了一下:“夫君当然也是第一等重要啊。”
难得叫一句夫君,他满意了,没有追究这个第一等重要他和孩儿谁排在前头。
“可还要吃桃子?”
高明纯立刻摇头:“臣妾早膳吃了三块芝麻糕、两片羊肉,一个鸡蛋还有一碗瘦肉粥,吃完陛下剥的桃子刚刚好。”
“淘气。”赵衡擦干手继续靠在引枕上,随手抽出一卷书,准备念念给未来的孩儿听,还没掀开书页就听刘德传唤。
“太后驾到,虞真长公主驾到。”
高明纯立刻从赵衡榻上下来,动作之快看的赵衡心中一跳,不赞同的看她一眼,可惜人家已经福身迎接黎太后了。
“臣妾见过母后,皇姐来了呢。”
黎太后挺随和的笑笑然后让人将补汤端上来,再观察了动弹不得的儿子发愁:“这要日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儿子若是想看风景也能让宫人抬着出去走走,您别担心,儿子身子骨好,肯定比人家好得快。”赵衡对黎太后一向孝顺,尽量说得好听让她少些担忧。
黎太后叹口气:“只能如此了,你别太劳累了,皇后可要好生伺候陛下才是。”
高明纯乖乖应是,赵衡假咳一声:“皇姐站着做什么,一家人说说话,都坐罢。”
刘德非常有眼力见的上前给高明纯和虞真长公主移来两把红木圈椅,高明纯在赵衡看似不在意实则严格盯着的目光中乖乖坐下,三人围着赵衡躺着的小榻说话。
黎太后问完,虞真长公主以长姐的口吻嗔怪:“陛下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有什么事不能让身边的人代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都记不住。”
“朕这回记住了,劳母后和皇姐担忧。”赵衡对至亲之人很是和善。
虞真长公主满意了,忽然故作不在意的提起:“本宫听说皇后去东山教训了一个人?”
赵衡和黎太后同时看向高明纯,高明纯暗叹女大不中留,表情却很是淡然,甚至有些讶异道:“皇姐知道?母后,陛下,臣妾刚到东山询问陛下出事时的情况,问的是高竹彦,却有一个禁军侍卫抢了话头来答,臣妾一着急就用马鞭抽了他一下,皇姐,这,有何不妥呢?”
虞真长公主碰了个软钉子,当场就要发作,却听赵衡温和的问:“那人叫什么?不过一个禁军侍卫,抽一鞭子有何不可?”
黎太后赞同的点点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人说他叫杨什么元,臣妾气糊涂了记不清那人名字。”高明纯深谙四两拨千斤,好赖都有皇帝在前头挡着呢。
“禁军都尉杨钊元?”赵衡嗤笑一声:“打就打了,无妨。”
“杨钊元?”黎太后重复一遍这名字,处在深宫之中的她对这人名字很是熟悉,略微一想便明白女儿为何突然对皇后发难。
虞真长公主红着脸起身去了殿外不欲多说,黎太后低声解释:“前几日本宫和世家命妇看了许多子弟,这个杨钊元是最出挑的,虞真对他有意,皇帝,这件事还需要你做主呢。”
“原来如此。”赵衡眸色阴沉。
“怎么?那杨钊元可有不妥?”
赵衡若有似无的点点头,口中道:“母后莫急,朕先让人打探清楚杨钊元的为人,好教皇姐放心。”
黎太后松口气:“好,你现在莫要太费心。”
估摸着黎太后与皇帝解释清楚了,虞真长公主又从殿外转了回来,听黎太后和皇帝说些琐事,高明纯亦在一旁听着。
“这侧殿是在做什么?一群奴才来来回回打扰陛下休息。”虞真长公主方才出去也不是白溜达的。
“朕在承乾殿住着无聊,让皇后搬过来作陪。”赵衡若无其事道。
黎太后相当满意,赞道:“皇后虽然年纪小,但却很懂事,极好。”
高明纯乖巧一笑:“当不得母后如此夸奖。”
又聊了一会儿,黎太后见赵衡面带倦色便起身离开,出了承乾殿黎太后不悦道:“虞真,方才你是在做什么?陛下承乾殿中做什么你也要过问,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又有皇后,你大大咧咧问出来让皇帝怎么想?”
虞真长公主脸色一僵:“我作为姐姐一句都问不得?”
“你这孩子,说你一句就甩脸子,你问是问得,只这宫中有帝后,你已经出嫁,行事不能再莽撞了。”曾经宠冠后宫的黎太后说起儿女家世头头是道,不过是担忧女儿被帝后不喜,日后无人庇护。她心中很是明白,自己争宠是一把好手,可治理后宫还需皇后来做,等解决了虞真婚事她便可安享晚年含饴弄孙。
“皇后明知咱们提过杨钊元,还当场拿马鞭抽他,岂不是不给我脸面?”
黎太后一窒:“你当真看上那杨钊元了?非他不可?”
虞真长公主脸颊微红,拉着黎太后的衣袖撒娇:“母后,儿臣难得心悦一人,前头驸马都已经走了两年,儿臣还不能寻一个看得上眼的男儿过日子么?”
“你呀,皇帝已经答应给你查查那杨钊元的底细,且等消息吧。”
母女俩相携而去,随行宫人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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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院判再次来给高明纯诊脉,确定有孕约有一月,真正确定后高明纯喜不自胜,罗璧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顺带问要不要将青黛叫回来,毕竟青黛比她认真细致的多。
高明纯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师兄白蓉蓉呆在深宫之中,随即摆驾白蓉蓉暂住的菡萏阁。
菡萏阁宫人伺候着白蓉蓉格外温顺,谁人不知此采药女就是在东山救了陛下的人,万一哪天飞黄腾达,他们这些伺候的宫人也能沾点光。
“皇后娘娘驾到——”
容斐白拍拍衣服上的点心渣子起身迎到宫门口,娇娇柔柔一福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高明纯执纨扇挡了挡嘴巴遮住笑意:“白姑娘免礼,青黛罗璧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等宫人都下去了,高明纯和罗璧齐齐笑出声来,青黛抿着嘴忍笑,好在这几日她已经习惯了容斐白的举手投足,很容易止住笑意。
容斐白恍然不觉,捻起一块芙蓉糕:“师妹,你这容易露馅。”
“师兄,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笑了。”高明纯很没诚意的举手保证。
容斐白轻轻叹气,吃到一半没了兴致,正色问:“你突然来找我可是陛下吩咐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是我自己想来看看宫人有无怠慢师兄,再来就是太后曾经问起过你,不日将会召你去康寿宫,师兄可要小心。”
“太后见我啊……”容斐白还真有一丝丝担忧,毕竟这后宫的女人闲着没事研究女人比较专业,万一真有哪个火眼金睛看出来,外男擅入后宫便是大罪。
“那师妹让尚衣局的宫人多给我做几套衣裳,人靠衣裳马靠鞍嘛,还有香粉胭脂玉簪步摇都来一些,打扮华丽些想必外人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在我本人上头了。”
高明纯叹为观止:“师兄当真适合在后宫生活。”
容斐白嗟叹:“可惜皇帝陛下不会让我在后宫久待。”
等高明纯回宫同皇帝说起师兄的要求,赵衡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既然容斐白他愿意那就给让他常住一段时间,那就住着,说不定大有用处。”
“啊?陛下不觉得怪么?”
赵衡摇头:“你师兄的人品朕还是信得过的,他的要求一定统统满足。”
实在难以想象,前世冷漠严酷的容将军还有这等娇柔癖好,赵衡深感意外。
“对了,阿纯,何时将你师父明空居士请到京城来见一见,朕对他老人家很是好奇,这次要不是他派你师兄来,朕怕是凶多吉少。”赵衡发自内心感谢这位明空居士,前世谋算多亏老人家帮助,这次又有老人家出手相助,若不答谢实在过意不去。
高明纯心中一痛,低声道:“师兄说,他来京那天师父便已经羽化了。”
“什么?”
“师父吩咐师兄将骨灰洒在东山之上了,陛下的谢意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会知晓的。”
赵衡愣怔片刻忽然明白,他能回到现在一定是明空居士逆天改命,要他扭转两年后生灵涂炭的局面。
“阿纯,朕和你保证一定不会辜负明空居士的遗愿。”
高明纯不明所以:“师父有遗愿告诉陛下么”
赵衡拍拍她的手背并未说出来,前世的苦难悲惨他一人承担就好,今生他定会竭尽全力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还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更不能辜负那些在身后用性命支持他的忠臣能士。
“阿纯莫要伤心,改日咱们去东山拜祭明空居士。”
高明纯心底也有这个愿望,只是碍于身份难以实现,却不明白皇帝为何对师父如此敬重,她曾看见过师父在赵衡临死前出现,能臣明君,不能共谋大事也是一种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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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真长公主出了皇宫听闻身边宫女说胡小郎生了急症,在民间请来的大夫均不能医治,胡小郎危在旦夕,她并不担忧胡小郎能不能活着,只是胡小郎是杨钊元的外甥,虞真长公主略一思索命宫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太医院请一名太医到胡家给胡小郎医治。
胡小郎得的是风寒之症,他与堂弟打闹时不小心落到了府里荷塘,虽然人被及时捞上来了,但上岸后胡小郎高热不退,灌了药汁只能安生片刻,
太医来看亦是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勉强能将高热降下去,若是继续烧下去,胡小郎怕是会烧成个傻子。
杨婉莹回府和父母哭诉,方知杨钊元在病榻上躺着同样高热不退。
杨钊元睡的昏昏沉沉听到杨婉莹的哭声,心中一动,勉强睁开眼睛:“大姐,莫要哭了,去清元县请一个郑合堂王大夫的,他能治彬儿的病,速速派人去请,莫要拖延!”
“好,弟弟莫急,大姐这就去。”
杨钊元虚弱一笑,见杨婉莹站在床前犹疑不决,遂问:“大姐,还有何事?”
“前几日我带小郎进宫,太后娘娘和虞真长公主均提起你了,虞真长公主还曾请了太医到杨府给彬儿诊治,她怕是……”
“无妨,我自有办法,大姐先去给彬儿请大夫。”杨钊元眸中冷光乍现。
杨婉莹哀叹一声,满腹心事的回杨府去了。